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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群像】人间客 江澄篇(3)

吹爆阿兮!下一棒是我啦

子聁媜兮:

岁岁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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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ooc与解读都归我


以下正文~


《人间客》 晚吟篇


这一瞬间,让人无端且不合时宜地想起当年第一次围剿乱葬岗时,入眼时满目疮痍,黑色的衣襟连带着笛尾缀着的红穗子都变得近乎要淹没在黑暗中。那一刻也是群尸汹涌,张牙舞爪地暴露原本就凶狠而疯狂的残暴本性。
只是那一次,所有乱葬岗的凶尸邪祟都奔走起来,嘶吼声几乎是黑夜里最可怖的声音,深深地烙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或许那时参与围剿的仙门百家心里都有那么一丝真切的濒临死亡的绝望,但是随即,原本任由驱使的凶尸全部失控,朝那笛声源处的人奔去。
转变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形式就如此猝不及防地颠倒,在群尸的嘶吼声中,那笛音尖啸般地淹没,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究竟是那人自己停止了最后的驱使,还是笛音真的微弱到自己湮没于群尸的嘶吼声中,腐朽枯瘦的肢体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如群魔乱舞,此处直如地狱一般。
待到所有人的意识重新被拉回现实时,江澄只记得自己手中唯一拿着的是那支沾了血的陈情,就好像是那人走上鬼道的象征和源头。
这算什么,战利品?抑或是那人唯一留下的东西?
似乎都不是,又似乎两者兼有。
就像他没法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剖个干净,问问自己对魏无羡是否还存在那种恨意。
而这一次,几乎是更真切地濒临死亡的危机感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绝望感彻底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别说金凌了,就连江澄自己,都觉得手脚有些发麻。
甚至是有些人都已气若游丝地哭出声。经过了方才那一阵苦战,到现在几乎没有人还有提得起剑的勇气。
窸窸窣窣的邪祟走近声在近乎可以说是一片寂静中显得更加清晰。眼下唯一一个仍守在洞口的,只有温宁。
对于他的感情,江澄可谓要直接一点。毕竟他是亲手害死金子轩,引发后面那一系列事情的源头。
但是眼下却是温宁仍挡在洞口,用残存的力量遮蔽着这一众人。
忽然,魏无羡开口喊了一声:“含光君!”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江澄也不例外。
魏无羡只看着蓝忘机,问道:“我想做一件事。”
“你陪不陪我?”
他们旁若无人,蓝忘机只说了一句“陪”,魏无羡就紧接着开始动作。
脱掉黑衫,在贴身的白衣上,用血绘出了招阴旗图案!
江澄只觉自己脑中“嗡”的一声,一种莫名的想法不合时宜地漫上心头:
又是这样!又是如此!
当初也是,射日之征的时候,屠戮玄武救绵绵的时候,穷奇道魏无羡去救温狗们的时候,甚至是他从乱葬岗回来修鬼道报仇的时候!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喜欢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
江澄依稀还记得上辈子,他也曾在乱葬岗,面对说出“不必保我,弃了吧”的魏无羡,吼出“不强出头惹点乱子你就会死吗”的话语时的那种无力感,几乎在这一刻又涌上心头。
没有人会看不出魏无羡往自己身上画招阴旗的图案究竟是想干什么。
不可置信者有之,震惊者有之,怀疑者亦有之。但若论情绪最起伏汹涌的、最百感交集的,江澄觉得绝对是自己。
当魏无羡和蓝忘机站在一块,身上的招阴旗绘制完整,他向原先那些尚存灵力的小辈们招了招手,金凌似乎也想起身过去,江澄一把将他按住。
魏无羡想要做什么,即使没有说出来,在场立刻懂的也绝非只有蓝二一个人懂。
只是有多少人除了不敢相信外,还有种想要上去拦着他不让他这么做的冲动?江澄想。
若是上辈子,若是那时,他们还是云梦双杰,魏无羡若是这样强出头,怕是早就被他按了回去。
虽然他没有一次真的阻止得了魏无羡想做的事。
所以蓝忘机选择了陪着他,站在他身边。就像金麟台魏无羡身份暴露时一样,蓝忘机选择的是陪着他,无论他想做什么。
那招阴旗便是靶子,只要魏无羡一冲出去,外面的邪祟走尸就都会被他吸引过去,他们就有逃脱的机会。这也的确是当下,或许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方法了。
可是……
江澄的手牢牢按住金凌,另一只手则握成了拳头。
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你每次都是这样?
为什么每次选择这么做的都是你?魏无羡你是有英雄病吗?
就像当初射日之征,那场几乎是要将先锋送去调开温家的大部分兵力的江陵之战,即使捧着这样的一个绝佳计谋也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但是魏无羡却无所谓地接了,轻飘飘的一句“我去”,只是带着为数不多的江家门生和一支陈情,义无反顾地担了这场战役的领头。
上辈子的他能拽着魏无羡的领子吼出这样的质询,但是这辈子他只能看着魏无羡站出来选择去做这样的事。
魏无羡转身便往血池方向冲了过去,蓝忘机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避尘的剑光亮起,斩杀着前仆后继向他们涌过去的走尸。招阴旗的效果的确极佳,也是最好的靶子,几乎没有哪一只凶尸邪祟的注意力落到了他们这些毫无灵力的人身上,嘶吼声可怖地回荡在洞内,尽数地向着那除了外衫的魏无羡涌去。
蓝家尚有灵力的小辈们纷纷拔剑折了回来,完全没有把魏无羡方才的那番话放在心里。江澄感到自己身边的金凌似乎也有着想和那群小辈们一块继续并肩杀走尸的欲望,忙牢牢地拽着他硬是往外拖。
金凌的挣扎劲不小,江澄第一次发现这孩子性子是如此之倔。在拖拽过程中碰到的那些走尸显然深受魏无羡身上的招阴旗的影响,对于他们这些几乎算得上是就在眼皮子底下的活人仿佛瞎了一般视而不见,纷纷向那同一个地方涌去。
魏无羡此时的危险几乎可以想象,就算那个蓝二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一己之力也难以护得他们两人都周全。金凌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叫到:“舅舅!我……”
江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狠狠回了一句:“你要是敢回去,就别认我这个舅舅!”
虽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但是每次夜猎遇到这种群尸作祟的情况,几乎是闭上眼,江澄就能看见——
看见当初也是有着那样一个穿着素衣的、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就是在这样的群尸邪祟的嘶吼间血溅。
而她留下的唯一的骨血,只剩自己身边的这个混小子了。
绝对、不能,再让金凌受到任何伤害。尤其是在这种自身都难确安危的情况下。江澄几乎是要将这个念头牢牢刻在心里,咬着牙将不安分的金凌往外一扔,从嗓子眼里喝出一句:“待着!”
然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提着三毒,头也不回地往洞中冲去。
脑中一片空白,以至于金凌这个混小子在后面喊他并跟了上来的声音他都没有听见。那些如潮如海的凶尸邪祟仍在源源不断地冲着身上绘有招阴旗的人张牙舞爪而去,就连避尘的剑光和符火都被尸群淹没。
绝对不是释然,绝对不是原谅,更不因为是愧疚。
江澄咬着牙想到。
他从来都没谈得上对魏无羡之前的所作所为释然过,就算心底的那些理智总是告诉他,很多事完全不是魏无羡一个人的错。
但是没法否认,金子轩的确死于被他练出来然后又失控的温狗之手,姐姐也的确伤在了他所操纵的凶尸之下。
而后在替他挡住为了报仇刺过来的那一剑贯喉而死。
这些事,这些点点滴滴,十余年来他都不曾忘,不曾谅解。说他爱记仇也好,说他就是释怀不了也好,以至于他在这人身死后的十三年间,看到妄图修鬼道登捷径的人,都有种骨子里油然而生的愤恨,近乎到了入魔的状态。
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的自己也知道,魏无羡他,早就死了。
死在他的面前,万鬼反噬,死得连什么都没有剩下。
可就算死了,那些曾在心底郁结生长以至最后使二人彻底决裂的隔阂仍在。
但是同样,一并忘不了的还有从小一块在云梦莲花坞长大的事。那些细细小小的碎片,里面有姐姐,有莲藕排骨汤,有射过的风筝和抓过的山鸡,这些最是普通或者幼稚不过的点点滴滴,也一样都沉淀在心里。
恨也未必尽然,原谅也未必尽然。
但是他现在还是选择回去。即使撑着把三毒并没有什么灵力,但他还是想撑着回去。
因为……因为……
那群尸邪祟如潮般嘶吼着争相朝那一人涌去而置旁人于无视的场景,几乎是十三年前的同一场梦靥。
就在这里,就在乱葬岗。
他眼睁睁地看着双目赤红的魏无羡骤停了笛音,半块阴虎符从袖中滑落。
鲜血肆意,抹黑了两张相对也是陌生人的脸。
然后在一阵铺天盖地的讨伐和邪祟的嘶吼声中,反噬、围剿,一切都发生在瞬息间。
即使到最后一刻,最想问的,最想拽着这个人或恨或怨地给一个交代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大获全胜。
但在江澄心里却是难以言喻的空落落。
以至拿走那支所谓的战利品陈情时,一向因了魏无羡而极端痛恨鬼道鬼修之人的江澄都没有将作祟的笛子彻底毁掉。
而这一次,魏无羡自己在身上绘了做靶子的招阴旗,吸引走了绝大部分的邪祟。即使他脸上还带着旁人看来似乎还有些欠揍的笑意,以及一贯无畏的语气,但是那种视死如归的觉悟,几乎是不用说,江澄都能从他和蓝二孤注一掷并肩往外冲的时候感受到。
江澄一边近乎徒劳地用没什么灵力的三毒劈杀,一边往里挤。好不容易才看到尸堆上,正好有一只凶尸张嘴向魏无羡咬去。魏无羡像是探入袖口取符咒却探了个空,骂了一声,蓝二几乎是同一时刻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危急,避尘剑光立刻朝这边斥来。
冰蓝色剑光还没有触及凶尸,那具张牙舞爪的邪祟就硬生生地在半空中被撕裂成两半。
有血尸,接二连三地从血池内爬出来。暗红色的血渍不断淋下,凄厉狠烈的戾气几乎完全强过那些原本在围攻魏无羡的邪祟。
在场的修士一半都参与过当年那场围剿,欧阳宗主在惊呼出声的同时,江澄也立刻想起了眼前这群诡异万分的血尸的来源。
脸色顿变,那些和他同样想到的人似乎都是如此。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让他们原本招架的、想逃的,都停下了手,看着眼前这群血尸和邪祟们的相斗。
十三年前,他们围剿上乱葬岗,作为胜利者最后杀掉的那些温狗,如今,却成了面前与邪祟相斗的助力。
江澄忍不住冷冷地嗤笑一声。
在心底却不知道这声笑是在嘲讽别人,还是笑给了自己。
最后,那群怨气戾气被埋在血池整整十三年的血尸将伏魔洞内变成了炼狱。
他们是走尸,是魔鬼,却在将那些同类厮杀殆尽后,蹒跚着走向魏无羡和蓝二。
笨拙的一礼后,那些血尸忽然被抽去了灵魂一样纷纷倒下,化成满地的骨头与灰。
江澄看着奔过去拾捡骨灰的温宁,以及一大群相拥过去帮忙的小辈们,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到金凌身上。
他看见,金凌远远地站在一边,神色复杂,眉间尽是寒意。
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江澄只觉这是天大的讽刺,可偏又无可奈何。
偏偏最后救了他们的人,正是十三年前,他们亲手斩杀后投入血池的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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